全网晒退休金我却沉默：工龄差了十年，这事儿说不出口

最近刷手机，满屏都是退休工资到账的通知。老张发了张截图，养老金到账1860块，配文"又涨了五十，够买两箱牛奶"；隔壁单元的王姐更热闹，晒出1380块的到账记录，底下二十多个亲戚朋友留言"姐姐真会规划"。我盯着屏幕划拉半天，终究没点那个"晒"的按钮——不是不想，是不敢。

我退休金比他们少不少。上个月刚发了新标准，拿到银行卡那刻，手指都在抖。初中同班的周哥，当年成绩不如我，高中没念完就去工厂当学徒，现在每月能拿2200多。前几天在菜市场遇见，他拍着我肩膀笑："老陈你这大学生，咋比我这干体力活的还少？"我嘴上说"钱够花"，手却攥紧了布袋子，里面装着刚买的降压药，账单上的数字刺得眼睛生疼。

要说这事儿怨谁？怪不了别人。90年代末我考上省内一所中专，当时觉得跳出农门是大事，谁知道后来政策变了。工龄按实际工作年限算，我毕业分配到单位时已经22岁，比同届初中毕业直接工作的同学晚了整整四年。四年啊，搁在养老金计算里就是四年的缴费年限，是每月差百八十块的差距。这些年我换过三次工作，中间有两年待业在家，社保断缴的记录至今还在档案里躺着——就像道疤，揭不得碰不得。

现在我每月能拿1580块养老金，加上挂证的补贴、保险公司的续佣，再加上头条写稿的钱，一个月下来也能过万。可这些钱我只敢在深夜对着记账本算一遍，白天遇见熟人问起"退休金多少"，准得扯着嗓子喊："就那俩钱儿，不够喝顿酒的！"上个月社区搞活动，网格员让填收入调查表，我盯着"养老金"那栏想了十分钟，最后填了个比实际少三百的数——不是怕露富，是怕被人用那种"原来你过得也不咋地"的眼神打量。

最难受的是同学聚会。去年过年，初中群里的老班长组了个局，十来个人围坐在饭店包间里。酒过三巡，不知谁起了头聊退休金，老周掏出手机翻出明细："我这三千二，够给孙子报个游泳班。"另一个同学接话："我家那口子两千八，刚好贴补房贷。"轮到我时，桌上突然安静了，老周拍着我后背打圆场："老陈是知识分子，讲究个细水长流。"可我知道，他们转身在走廊抽烟时，准得嘀咕"大学生咋混得还不如我们"。

我不是没想过辩解。有次在小区遛弯，碰到楼下收废品的李叔，他听说我退休金低，直拍大腿："你上过大学吧？我家小子现在也上大学，我跟他说'好好念，别像我这没文化的'。"我张了张嘴，到底没说出"工龄比命还金贵"这种话——说了他能懂吗？他只知道大学生有出息，不知道政策缝里漏下的那几年，够把人的一辈子压出褶皱。

现在我学聪明了，手机通知提醒调成静音，养老金到账那天照常去公园打太极。偶尔刷到别人晒退休金的动态，点个赞就划过去，就像看邻居家晒的腊肠——香是香，可不属于自己。

有时候半夜醒了，望着天花板发呆。想起刚上班那年，单位组织退休职工旅游，张师傅举着相机拍风景，跟我说："小陈啊，等你退休了，日子比我还舒坦。"可如今他每月拿2400，我拿1580，他的相机早换成了最新款，我的手机还是三年前的老型号。

生活就是这样，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讲？有人工龄长，有人缴费多，有人赶上政策好。我认了，只是偶尔想起当年填志愿时，班主任拍着我肩膀说"知识改变命运"，总觉得这话像根刺——改变了命运，却没改变退休金条上的数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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