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国梁撂下乒协主席的挑子那天，整个乒乓球圈炸开了锅。这位带着国乒横扫千军的"不懂球的胖子"，突然说要给洛杉矶奥运周期腾地方，球迷们心里直打鼓——这跟国足换帅能是一码事吗？王励勤接过接力棒的第一把火就烧得噼啪响，小年轻们还没反应过来，训练馆里的气氛已经变了天。

蒯曼擦着球拍走进场馆时，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王主席就坐在挡板后头，那眼神跟X光似的把她每个动作扫了个透。"丫头，反手拧拉再使点寸劲儿！"王励勤的上海腔混着球鞋摩擦地板的声响，让00后小将手里的拍子差点没拿稳。三个月前还在青年组混的她，现在训练赛对面坐着的是刚赢下日本一姐的孙颖莎。

国乒这潭水深得很。日本队张本智和那小子已经能跟马龙掰手腕，韩国队田志希的反手快撕跟装了弹簧似的。更别提德国老将波尔，四十岁的人打起球来还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较劲。王励勤心里门清，东京奥运领奖台上三面国旗齐刷刷升起的场面，到洛杉矶可不一定能复制。老将们退役的退役，养伤的养伤，板凳席上能顶事的苗子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。

蒯曼这姑娘有意思。去年刚进成人组那会儿，见着外国选手就跟耗子见了猫，澳门站被罗马尼亚的斯佐科斯打得找不着北。可这半年突然开窍了，反手快带像抹了油，正手爆冲的力道能把球台砸出坑。世界排名坐着火箭往上蹿，把好些老资历的师姐都挤到了后头。美国公开赛四强战那天，王励勤在场边看得眼都不眨，那架势活像古玩市场捡漏的藏家。

"莎莎姐，你说王主席是不是太心急了？"蒯曼擦汗时偷偷问孙颖莎。女队现役大魔王把矿泉水瓶捏得咔咔响："我像你这么大时，刘指导让我一天接800个发球。现在这训练量，搁当年算放假。"这话听着像玩笑，可蒯曼分明看见师姐手腕上缠着的肌效贴又多了两条。

技术组的数据不会骗人。蒯曼最近三个月的外战胜率从52%飙到79%，反手得分率比王曼昱还高两个点。但大赛经验这块还是硬伤，遇到关键分处理总差那么点火候。王励勤在教练组会议上敲着桌子说："养兵千日用兵一时，巴黎奥运替补席上必须坐着能随时顶雷的愣头青！"底下人心里都明镜似的，他这是要复制当年刘国梁"弃老用新"的险招。

更衣室里流传着段子：现在进国家队好比参加极限挑战，上午练完体能测试，下午就可能被扔去跟伊藤美诚打表演赛。老队员私下嘀咕"这帮孩子毛没长齐就要扛大旗"，可训练馆墙上的倒计时牌不会停——洛杉矶奥运会只剩876天了。

美国公开赛的决赛日，蒯曼在决胜局10-12憾负早田希娜。场边记者看见有趣的一幕：王励勤非但没黑脸，反而搂着小姑娘肩膀说了半天。后来流传出来的视频里，能清晰听见那句带着笑意的上海话："侬晓得伐？当年我在上海队输球，教练请我吃耳光，现在请你吃冰淇淋，赚大发喽！"

这场新老交替的大戏里藏着多少暗涌，外行人根本看不明白。就像球迷论坛里吵翻天的那个帖子："你说蒯曼是下一个邓亚萍，还是另一个被拔苗助长的朱雨玲？"训练馆的灯光每天亮到深夜，新秀们加练时总忍不住瞟向墙上的冠军榜——那里钉着马龙445天不败的纪录，也挂着刘诗雯世乒赛三连冠的锦旗。

王励勤办公室的抽屉里锁着份名单，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名字都在25岁以下。有人看见他上周约谈了因伤休战的樊振东，俩人在食堂吃了三笼小笼包。更耐人寻味的是，原本定在下个月的队内选拔赛，突然改成了"老带新"混合团体赛。国乒这座大熔炉，正悄悄调整着火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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